病人安全大師Lucian Leape教授雖已辭世,但他對醫療界最大的貢獻之一,莫過於倡導醫療疏失發生時,醫院應採取「當責」與「公開」的原則。然而,這項理念從提出到實際推動,耗費了漫長的時間,直到2024年10月,美國的 CANDOR SYSTEM(交流與開放披露)才正式生效。

Leape教授曾明確指出,當醫療錯誤發生時,「加害者」也就是醫護人員,應有勇氣公開揭露事實,甚至向受影響的病患致歉。同時,醫療機構也必須建立支持這種行為的政策,包括培訓醫護人員如何有效溝通,並為所有受醫療錯誤影響的人提供必要的支持。

【Candor、Transparency 與 Disclosure:釐清關鍵差異】
許多人常將Candor、Transparency(透明)和Disclosure(揭露)這三個詞混淆。在此再次釐清:
▶︎Candor:強調的是開放(Open)、誠實(Honesty),並帶有真誠(Sincere)的溝通。它更側重於「如何」進行溝通。
▶︎Transparency:則是指將所有訊息完全清楚地公開給所有或任何利害關係人。
▶︎Disclosure:通常是指將特定事實或訊息告知對方。

簡而言之,Candor 更注重溝通的態度與方式,Transparency 則強調資訊的全面公開。

【道歉的藝術與法律保障:美國經驗的啟示】

在美國,醫護人員坦承疏失並致歉,有時會面臨法律上的風險,因為並非所有州的法律都保護「說抱歉」的醫師。這使得許多醫護人員需要極大的勇氣來面對並承認錯誤,這確實是一門大學問。

令人欣慰的是,目前美國已有17個州加上華盛頓特區(Washington D.C.)頒布了「道歉法」(Apology Law或稱Sorry Law),能完全保護致歉的醫護人員。雖然早期只有10個州提供部分保護,但至今已有總計38個州採納了這項法令。這意味著,如果在美國執業,醫師在向病人致歉前,最好還是諮詢律師,以確保自身權益,避免不必要的困擾。

【台灣的反思:當公開透明成為挑戰】
然而,就在上星期,台灣媒體報導了一個值得深思的案例。在北部某家醫學中心,一位年輕病患因為膝蓋受傷接受了微創手術,術後卻意外發現對側小腿出現了疑似「醫源性灼傷」,傷勢甚至嚴重到可能需要植皮。對此,醫師的說明是「可能是對側小腿皮膚接觸到某藥物所致?」。

這樣的解釋,或許讓人感覺有些不盡然,也可能讓大家覺得有些疑問。

雖然我們並不了解事件的全貌,但這似乎透露出在事件發生時,院方可能沒有完全做到資訊的公開與清晰說明,反而顯得有些模糊。這或許是一個值得我們注意的例子,提醒著即使是因系統問題導致的錯誤,坦誠地告知真相、勇於承擔,對於醫病關係的維護與醫界信譽的建立,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。

《延伸閱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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➤Several States Protect Physicians Who Apologize, But Be Carefu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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